看着一扇一半已经掉出来的窗棱子,我告诉儿子这个是窗户,儿子问我:“爸爸,这怎么没有玻璃?”我对儿子说:“以前的窗户都是糊纸防风呢。”儿子不解的看着我,我给他讲起了小时候的事。
过去每每临近春节的时候,家家都会买雪白的麻纸糊窗户、彩色花纸裱顶棚、用旧报纸粘墙面,然后把剪好的红色的窗花纸贴在窗户上,房间就会焕然一新,然后我们就等着过年。
小时候,每年春节前,我和姐姐、哥哥们都是家里的小劳力,我最小,能做的事情就是在炕上沿着板凳,撕掉自己能抅着的旧窗纸,哥哥和姐姐他们撕上边的,最后用笤帚扫落窗棱子的灰尘。妈妈用面粉熬好浆糊,盛在碗里,递给爸爸,爸爸拿着刷子,蘸些浆糊,抹在窗格子的棱子上,抹匀抹实。然后我赶紧递上妈妈事先裁剪好的麻纸,爸爸接过去,小心翼翼的一只手抓住一根粗棱,一只手把窗纸贴在窗格子上,对端正了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压实。一张又一张,一个屋子又一个屋子……浆糊快完了,窗户也都糊满了。顶棚裱糊好几年才弄一回,因为太高了,顶棚拆除和裱糊就都是大人们的事情了,我们小孩子就是搭手递东西,清理垃圾。在清理完顶棚上旧的顶棚后,爷爷将麻杆捋直扎架,爸爸扎龙骨,妈妈和奶奶糊花纸,欢声和笑语一直在这个院里此起彼伏。
后来,搬家到坝上后,窗户都是铝合金的,安装着整块玻璃,既明亮又省事,房子也都是预制板顶,老院的房子就慢慢荒废了,也不需要糊窗纸裱顶棚了,但是总觉得少了一种快乐。也许再过一辈人,糊窗纸裱顶棚这事就再也无人说起。(牛小庆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