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,朋友的一曲“送战友”,唱的嘶哑哽咽,唱的情真意切,唱碎了送行宴上很多亲友的心。一贯“有泪不轻弹”的我,也深受感染,泪滴在眼圈里直打转。
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?总觉着大家对自己前途的祝福会远远高过远行他乡的感怀,不成想竟然多了这样伤感的插曲?细细回味,很快释然!到底是相处多年“淡如水”的真挚朋友。祝福的背后,大家关心更多的是我万水千山之外新环境下身体的适应,以及对我“西出阳关无故人”陌生生活的担心。
走的当天下午,亲友们陆续来家里为我送行。有的三五相约而来,有的夫妇携手同行,有的突然敲门、不约而至,我在诧异之余更觉温暖和感动!里里外外祝福问候声不绝于耳,满满当当的温情塞满了心房。妻子简单做了几个家常菜,大家挤挤挨挨或坐、或站、或侧着身子,围满了饭桌;还有坐不下的,就只有等“第二排”了。大家有说有笑,亲密无间,气氛温馨感人!
饭后整理行装准备出发时,女儿的哭闹把大家一直刻意压在心底的一种叫做“离别”的细弦一下子扯断了,气氛陡然下降!
女儿刚满十岁,调皮外向,成天又蹦又跳、又唱又闹,家里成天欢声笑语不断。她是家里的小公主,更是我的“小棉袄”。临别时刻,她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一种长时间的分离!转眼间泪水滂沱而出,一发不可收拾。大人们轮番哄劝也不管用,她依然紧紧抱住我的腿,嚎啕大哭着不让离开。勉强哄着她下楼后,我背着哽咽不止的女儿,走到小区外朋友的车旁。懂事的女儿自知留不住我,呜呜咽咽地无奈地挥手告别:“爸爸再见,爸爸一路顺风……”
亲友们深受感染,纷纷黯然落泪。看着女儿泪流满面的无奈与不舍,听着她哽哽咽咽的哭声,我再也把持不住地流下了泪水。
车子驶向徐州东站的途中,父亲再次打来了电话,反复询问车程、食宿、气候等情况,不厌其烦地嘱咐着保重身体、认真工作、处好关系之类的话题。“儿行千里母担忧。”自打知道我将远行赴矿的消息后,年近七旬的父母就连续几天睡不着觉!尽管我一再打包票,他们依然放心不下!
把我送上站台的一刹那,妻子的泪水又控制不住的恣意流淌!结婚近20年时间,毕竟是第一次长时间的分开!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用语言诉说,唯有彼此十指紧扣,传递着不舍与爱怜。我默默走向检票台,把坚强的背影留给了依依不舍的妻儿和送行的好友。
离别,是一份沉甸甸的家的责任,更是男人义不容辞的一种担当。在煤炭市场持续走低的大是大非面前,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——离别亲人、离别故土,走出去发展。
21点10分,火车缓缓启动,一路向北再辗转西南再向北驶去,车过榆林,下一站就是目的地了。
那苍茫辽阔、粗犷豪迈的内蒙古,那天蓝地绿、美丽富饶的鄂尔多斯——我来了。(周长好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