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里之外

2020/11/28 20:07:15 人评论 分类:矿山文学

    五月的鄂尔多斯草长莺飞、新枝吐蕊,千里之外的家乡已然绿肥红瘦、枝叶繁茂了。 


    我的故乡沛县地处美丽的微山湖畔、大运河边,属苏鲁豫皖交界的苏北地区。那里四季分明、土地肥沃,每年收种小麦、水稻、玉米、大豆等两季庄稼,且水产丰饶、资源富足,雨水丰沛、旱涝保收,自古就被乡邻们自豪地称作“风水宝地”,属苏北地区的鱼米之乡。那里还是一代帝王刘邦的故乡,可谓历史悠久、文化繁荣、底蕴深厚…… 


    近年来,家乡经济发展迅猛,现在基本上属半工业、半农业化地区。去年,我们村因城市集体规划也开始拆迁,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搬进小区楼房居住。如今,整个村庄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,几乎不复存在了。种了大半辈子土地、一会也闲不住的父亲,一时间竟不适应没有了土地的日子!几乎每天都要到旧时的庄稼地里走走转转,在田间地头上自言自语地出神。 


    从煤矿退休后,父亲母亲一直在老家种2亩庄稼地、侍弄房前屋后的半亩菜地。除了粮食可自给自足外,一年四季都有各类应季的蔬菜,如:油菜、菠菜、豆角、丝瓜、黄瓜、西红柿、茄子、辣椒、白菜、萝卜、香菜、大葱、大蒜、韭菜等新鲜菜蔬,供家人和邻居们随时采摘享用。父亲勤快惯了,从翻挖土地、整畦、栽种、浇水、施肥、除草到架藤及冬天搭设简易菜棚等活计,基本上都一个人“承包”了。 


    我们逢双休、节假日带孩子回家,都要到后院伴着泥土的清新气息采摘蔬菜。院落里满目葱绿、菜蔬流翠、生机无限,煞是喜人!再加上房根处生长的一排高大挺拔的杨树,篱笆边上栽种的2株石榴树、3棵枣树、四五棵柿子树、七八棵桃树和十几棵杏树,整个后院枝叶葳蕤、绿意盎然、翠色如烟,人间烟火的味道特别浓郁! 


    有时,趁着家人烧饭、说话的时候,我喜欢忙里偷闲独自一人到后院去转转。细细品味着明媚的阳光、和煦的清风、邻里飘出的袅袅炊烟和乡村各家饭菜混合的香味,在那片沾满浓浓诗情的绿荫里兀自流连、沉醉。在后院,我喜欢燃一根香烟,在氤氲升腾的烟雾里静静品味、思考、感悟!看看已逝去多年的爷爷奶奶住过的房子,怀想他们慈祥的笑容以及生活的点点滴滴。后来,在远离故土亲人、漂泊他乡之后我才慢慢知晓,原来我潜意识里在老家后院一直所留恋和追寻的那些,其实就是“家”的味道…… 


    现在,每次回家后年休假快结束时,我都要和妻子驱车到4公里之外的、依附大运河和微山湖而开发的“千岛湿地”景区去转转。大多时候,是到湿地旁边的运河河滩上去走一走、站一站,寻一隅安静之地,避开生活的嘈杂,用心聆听家乡草木的呢喃轻语、静静品吸着泥土的芬芳气息。更多的,则是稀释一下在心底隐隐滋生的即将离别、远赴他乡的感伤之情! 


    初夏的河滩上,杨树行列齐整、枝干高大、郁郁葱葱,里边夹杂着野草、芦苇,还有很多野炊爱好者开发整理出来的小块平地,水泥桌椅、石头凳子之类的物什,特别温馨。站立河边,河风夹裹着运河的水腥味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波浪迎面扑来,让人瞬间有了回归大自然的超脱和释然!河面上,一队队机船逐浪隆隆驶过,惊起成群的鸥鹭飞鸣。极目远眺,水天一色、空旷辽远,点点渔船在水波里轻舞摇曳…… 


    傍晚,夕阳尽燃、晚霞漫天;大运河边风声渐起、水波拍岸。遥望烟波浩渺的水面,我的思绪在眼前渐暗的景色和千里之外游走。倏忽间,阵阵凉意袭来,大脑仿佛灵魂出窍般一片空白、一片茫然,竟忘记今夕何夕、身处何方? 


    我在日薄西山的沉沉暮霭中渐渐迷失了自我,觅不到“家”的方向…… (本网记者:周长好)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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