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湖的水纹记得那个夏天,
红船切开浓雾,像一把钥匙
转动锈蚀的锁孔——
十三粒火种落进中国的夜晚,
在1921年的扉页上
烫出第一个光明的窟窿。
后来火种走过湘江,
把未寄出的家信折成纸船。
大渡河的浪咬不住铁索,
雪山的脊背却托起
一轮不灭的朝阳。
延河的纺车摇落棉絮,
蓝布包袱里裹着《论持久战》。
西柏坡的月光下,
作战室墙上的裂缝
被红蓝铅笔连成了长江。
如今七月的蝉鸣里藏着密码——
大凉山的钢梯反射着光,
黄文秀的雨靴盛满雨水,
“玉兔号”带回的月壤
静静躺在祖辈的粗瓷碗里。
纪念馆的玻璃柜中,
陈望道蘸墨吃的粽子
依然泛着甜。
天安门的鸽子起飞时,
无数时空同时应答:
“我们始终站在
七月的光晕中。
”
(高波涛)